2010年11月24日星期三

毕业旅行 第三天

因为前一天太累,我们去普陀山的这天也起得很晚,吃过饭以后,就去了黄龙旅客集散中心。是一个很大的体育馆,下面是车站,靓靓担心这几天总在外面吃饭又会拉肚子,就想买点药。我们问了很多小便利店,没找到药店在哪,却打听到附近有个家乐福。我们买了车票,还有一两个小时才开车,就去了家乐福,想着普陀山是海岛,又是旅游景点,东西一定很贵,还是先买点吃的东西预备着。
在家乐福地下找到了药店,却没有靓靓想买的那种药,于是我买了几个特价促销的龟苓膏。在家乐福里又买了水果,面包,酸奶之类的,和靓靓一起逛超市有一种家的感觉,很幸福。我把我的银联卡给靓靓,让他拿去付钱,就好像是他赚的钱让我花一样。恰好碰到银联在搞活动,送了我们一个购物袋,于是我心情大好。
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,我们从超市走到车站,冰镇酸奶已经成温的了。我们上了车,坐号却是最后一排。大巴是满座的,大概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吧。是那种标准的客运大巴,座位很宽敞,也没有超载,路上还发水和吃的,好像飞机一样,就是价格很贵,一个人要95块。靓靓说杭州的大巴基本上都是这个价,附近县城的同学每次回家也要花很多钱。
靓靓从起点一路睡到终点,我睡不着,我们的座位也都不是靠窗的看不到风景,我就带着上那个耳机听培训的时候老师给的泰语歌。车上很热,我听着歌竟然觉得凉快了一些。我跟靓靓说,不愧是泰国歌啊,有消暑降温的作用。靓靓笑了笑,又睡了。过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大桥以后,就到了一片岛屿,窗外的房子都建在水边的礁石上。又过了一会儿,终于到了舟山岛汽车站。一下车,我和靓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——这里的气温比杭州低至少十度,我们立刻拉上了外套拉链。我们打算去普陀山,然后在普陀山找家庭旅馆住下,就没有事先在网上订房间。我和靓靓在车站附近转了转,想打听去普陀山在哪坐船,街上却没有几个人,过往的也只有几辆机动三轮车,发出简陋的音乐声。我们又走了走,看到一家药店,就进去看看。靓靓买到了他想要的那种药,还问了卖药的人去哪坐船。卖药的人却回答说现在太晚了,可能已经没有去普陀山的船了,让我们先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,明天一早再去普陀山。当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的样子,确实不早了,于是我和靓靓决定去找个镇上繁华一点的地方住下。顺着卖药的人说的方向走,街上的人和店铺都多了起来。我们进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也不会太贵的宾馆,是两层的小楼,第一层只有楼梯和一条过道,前台就是一张摆在楼梯旁边的桌子。最便宜的一间房是100块一晚。我们看了看,还算干净舒服,就住下了。交了钱以后才发现这个房间没有窗户,房间很小,光线也不好,两面墙上都贴着美女的裸体彩绘,整个房间好像是专门为一夜情开的。不管那么多了,反正就住一晚。我和靓靓吃了几块面包,就准备出去逛逛。我很兴奋,这是我第一次住在海岛上,还是和靓靓一起。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在布满星星的夜里,和心爱的人坐在海边的椰子树下,一边听着海风海浪一边聊天乘凉吗?
这里虽然没有沙滩,却也算个小镇,我又想起了梵高的《星夜》。催靓靓穿好了外套,就拉着他往外跑。天快要黑了,街上的小饭馆开始活跃起来,却没有一点《星夜》的感觉。到处都是灯红酒绿和喧嚣市侩的声音,海风是那么大,吹得我们只能贴在一起走,不过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还是不错的。
走了几条街,我们看到一条摆着各种小摊的街,在一家卖油炸臭豆腐的小摊前面,我问靓靓想不想吃,他说随便。我说我很想吃,就去问老板娘多少钱一串。老板娘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靓靓,说:“你吃还是他吃?”我说:“我吃。”老板娘说:“姑娘,你的脸上有粉刺,最好还是不要吃了,这个东西上火……”我向老板娘说过谢谢,就急忙拉着靓靓走开了。他早在一边乐开了花:“哎呀,普陀山不愧是‘海天佛国’呀,周围的居民都有菩萨心肠。”我只得连声答应:“恩,恩,对,对。”
又走了几步,有个在三轮车后厢上卖饼的大妈。那种饼很小很绿,我和靓靓都想起了两年前在知味观吃的青团,只是眼前的这个饼表面还有一层白色。我想可能是裹了白糖粉的青团吧,就花一块钱买了一个。谁知道这饼不但不甜,反而有种淡淡的苦味。口感很柔韧,后味儿很香。原来那绿色其实是掺在饼里的某种植物的叶子的颜色,而表面的白色则是裹了一层面粉。我和靓靓都觉得这个饼很不错,只是我们走了半天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吃饭的地方。后来走到这条路尽头的时候看到一个挂着大招牌“海鲜粥”的小饭店,就对靓靓说,要不就去吃海鲜粥吧,反正是晚上,随便吃点就行了。他说好。
可是这海鲜粥却不是一两块钱一碗随便吃的东西,而是按里面的海鲜分量来算的。靓靓要了两人份的虾煮粥,我要了一个炒茄子,因为实在很想念上次来杭州时在龙井的茶农家吃的炒茄子。等上菜的时候,靓靓说我们的现金不够了,他要去刚才路过的那个ATM机取点钱。于是我留在饭馆里等他。这家饭店挺冷清,除了我们只有旁边的两三个人坐了一桌,剩下的三四张桌子都空着。我和靓靓的桌子在橱窗边,我看了看窗外,也并不热闹,只有零星的几间别的店的灯牌才让这里显得并不全是黑暗,大概因为这里是街道尽头吧。
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冬天,靓靓来北京,也是天已经黑了的傍晚,也是朦胧的灯光下面,我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等靓靓。明明看到他在马路对面正在向我走来,还是觉得好远好远,就像隔了一个世界一样,甚至担心他过马路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,那样我就永远被抛弃在黑暗里了。
坐在饭馆里,我也一直在想他怎么还没有回来,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,有坏人盯上他了吗?他可是去取钱的呀。万一他要是真的不回来了……我越想越害怕,觉得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,他终于回来了。我把服务员给靓靓在桌子对面的碗筷挪到了我旁边,这样我们两个人可以挤在同一条长椅上挨着坐。我问他取到钱了吗,他说取到了;我问他为什么这么久,他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。
粥和菜都已经上来了。海鲜粥用一个六寸蛋糕大的瓷盆装着,是白米粥,煮了虾还有菜。闻起来很香,吃起来有淡淡的咸味,葱姜的香味还有海虾的鲜味,很好喝,茄子却还是没有两年前在龙井的好吃。靓靓吃掉了所有的虾,虽然他和浙江的同学学得吃虾已经像嗑瓜子那么简单,他还是觉得很累,“嘴都酸了”,他说。他前面的桌子上堆起的虾头和虾皮像小山一样。
我们走了另外一条路回旅馆,似乎是居民区,不像刚才的街道那么热闹。海风又冷又湿,周围的阴森也让我没有心情抬头看天上有没有星星。路边的几家理发店还开着灯,靓靓说,肯定是有特殊服务的。我说:“你怎么知道?你去过啊?”他连忙说:“你看嘛,里面都穿成那样。”我向几家理发店瞄了瞄,的确每家都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鲜艳的衣服坐在沙发上,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。
回到旅馆,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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